家找九宮格會議室族文脈:魯迅與浙東學術的過渡環節–文史–中國作家網

周氏兄弟文學面孔的一個主要特征,即是雜學,這在二人的文章與學術頭緒平分別結出了各具異彩的果實。在《朝花夕拾》中,魯迅將本身雜學資本的獲取,描寫為遭到“一個遠房的叔祖”[1]的影響,周兆藍(字玉田,1844—1898)[2]被書寫成開啟魯迅雜學泉源的發蒙者。這為研討者在切磋周氏兄弟雜學資本的題目上,供給了家族影響的視角。

正若有論者指出,《朝花夕拾》在“文獻資料的維度上”被研討者“過于倚重”,其“文章修辭與敘事技能”[3]則多被疏忽。進一個步驟辨析,會發明作為“文獻”的《朝花夕拾》所包括的魯迅生平史料有一種“厚論述”(thick desperation)[4]的狀況:即“文獻”以一種高度歸納綜合、提煉、稀釋的形狀被論述,“史料”自己便浮現出一種值得辨析的“論述”形狀。借使倘使研討者對《朝花夕拾》中的“文獻”未做抽絲剝繭般的剖解,則獲取的史料有能夠流于表層。如關于玉田叔祖的描寫,假如僅將其解讀為魯迅在少年時期由于機緣偶合,遭到某位家族成員的影響、對雜學產生興味,這一史料信息能夠是無限的。

以這一視角引進周作人的“朝花夕拾論述”,會發明它為翻開《朝花夕拾》文本的深層空間供給了鑰匙,復原出了作為“文獻”的《朝花夕拾》背后的文獻。周作人指出了浙東學派的影響與流變若何涉及到了周氏家族,家族成員的雜學興趣又若何映現了浙東學術的某些特征。浙東學術的影響力經過家族文脈這一轉換中樞,塑造了周氏兄弟的雜學面孔。《朝花夕拾》中魯迅從玉田叔祖處獲取的雜學啟悟,經過周作人的補敘,被拓展成為“魯迅與浙東學派”的學術史命題。本文試圖辨析“浙東學術——家族人物——周氏兄弟的雜學資本”三者之間的聯動關系,切磋家族影響在“處所與文藝”[5]中所施展的隱性而要害的感化。

一、家族文脈的重溯

1942年,周作人在“桑下叢談”系列短文的末篇,提到本身低價收買《左腴》三卷,此書為“講《左傳》之書”,作者為潘希淦。《左腴》并不知名,周作人卻對它非常重視,緣由是家族成員周以均(1804—1871)、周錫祺(1826—1854)、周以墉(1810—1862)均介入了此書出書。周作人特殊說起書中兩處校刊者的信息:“下卷末頁有字一行曰,年再侄周以均命男錫祺校刊”,“中卷末又署孫婿周以墉鴻卿校刊”[6];而在《左腴》卷上末尾也有“年再侄周以均一齋校刊”的字樣[7]。

玉田叔祖已為《阿長與<山海經>》的讀者所熟知,而周以墉是玉田的父親,周以均與周以墉二人的祖父為親兄弟;周錫祺與玉田為分歧房份的族兄弟。周作人在“桑下叢談”中引進的三位家族人物及其刊刻處所文獻的業績,使得玉田的書齋成為周氏家族文明的象征與隱喻,并在史料層面牽扯出更多的家族人物,展現出玉田周邊的周氏家族文脈。

周以墉與潘希淦之子潘尚楫是兒女姻親。潘希淦是一位“講習經史,工制藝”、“有經師之譽”的博學宿儒,他的兒子潘尚楫是“嘉慶庚申舉人”,官任“山東曹州府知府”[8]。周以墉之父(即玉田祖父)周塋(筠軒公)曾“請業”于潘希淦門下,潘尚楫重視周塋是“篤看”“修德力學之士”,且“蠡城周氏”為“詩書為業”“忠誠承家”[9]的看族,將本身的次女許配給周塋的次子周以墉。潘氏與周以墉共育有九子、二女,玉田是第五子。科舉關系與婚姻關系的疊加,使周、潘兩家關系親密,是以周作人將《左腴》“覆盆橋周氏刻本”視作“吾家故物”[10]。

周作人誇大了周以均、周以墉與周氏兄弟所屬房份的關系:“一齋公為曾祖八猴子之從弟,曾重刊《越言釋》,鴻卿公則曾祖之同祖兄弟,即花塍之父”[11],即二人與周氏兄弟同屬“清道房公允公派四支”。1931年4月7日,周作人在馬廉購于北平書肆寶倫堂的《越城周氏支譜》第六號上題詞,簽名為“會稽周氏清道房公允派四支十四世周作人”[12];1938年5月6日,周作人又在本身所躲的《越城周氏支譜》第二十號上題字:共享會議室“十四世周作人謹躲,廿七年蒲月六日題簽”[13]。面臨家族頭緒連綿,周作人表示出激烈的宗族譜系認識。依據《越城周氏支譜》中《清道房公允公派四支世錄》[14],可以收拾出從第八世周渭(熊占公)至第十四世周氏兄弟(魯迅、周作人)的譜系表示圖:

在周氏家譜中,周以墉的名字是之錞(字鴻卿)。由上圖可見,周以墉的父親周塋,與周氏兄弟的曾祖父周以埏(苓年公)的父親周珄(瑞璋公)是親兄弟;周以均(一齋公)的祖父周鑑,與周氏兄弟曾祖周以埏的祖父周宗翰(佩蘭公)是親兄弟。聯合周氏家譜,會發明周作人從家族譜系視角,交待了從玉田的父輩(周以墉、周以均)開端四代人與周氏兄弟的關系。

起首是第十一世周以均與周以墉。

以均,字一齋,號贊平,一字仲笙,晚號澹噴鼻,行一。道光甲午科經魁……生嘉慶甲子三月廿九日未時,卒同治辛未三月初二日午時……生子二,錫祺、錫嘉……[15]

之錞,原名謨,字汝嘉,號鴻卿,行四。會稽學廩貢生,候選訓導。生嘉慶庚午六月四日酉時,同治壬戌八月初旬日酉時殉難。恩釁云騎尉,世襲恩騎尉罔替,進祀浙江省會忠義祠。妃耦陀庵前潘氏,嘉慶庚申恩科舉人、山東曹州府知府,賞戴花翎尚楫次女……生子九:麒麟、達、庚銘、咸禧、慶蕃、兆藍、錫恩、慶祁、元祉……麒麟夭、達殤。[16]

其次是第十二世花塍(1839—?)、椒生(1843—1917)[17]、玉田(1844—1898)三兄弟,屬仁房三派(禮義信)中的義房,是周氏兄弟的三位叔祖:

庚銘,原名邦彥,字花塍,行十二。會稽學附生,兼襲云騎尉。生道光己亥正月初七日卯時,配不雅音寺前胡氏廣西候補按察司照磨世襲云騎尉起元長女,生道光乙未閏六月廿一日寅時。[18]

慶蕃,字椒生,號杏林,行十八。會稽學附生,光緒丙子科舉人。生道光癸卯四月十九日亥時,配峽山何氏道光癸卯副貢生同知銜江蘇候補知縣彬長女,生道光癸卯十月十二日戌時,卒同治壬戌八月十四日未時,繼配蕭山瞿氏臨穎縣典史繼昌女,生道光癸卯十一月十六日亥時,生子二:鳳藻、鳳苞。[19]

兆藍,字肖云,號玉田,行二十。會稽學附生。生道光甲辰蒲月十五日丑時,配朱氏女,生道光丁未正月初六日戌時,生子二:鳳珂、鳳琯。[20]

花滕、椒生、玉田三人均與魯迅的發蒙、瀏覽甚至接收新學思潮關系親密。除了玉田外,花塍擔負過魯迅的“開蒙”師長教師,周氏兄弟都曾在其門下唸書:

魯迅的“開蒙”的師長教師是誰,有點記不清了,能夠是叔祖輩的玉田或是花塍吧。固然我記得年夜約七八歲的時辰同了魯迅在花塍那里讀過書,可是初度上學所謂開蒙的師長教師按例非秀才不成,那末在典禮上或許是玉田擔負,后來乃改從花塍唸書的吧。[21]

假如說玉田啟示了魯迅的雜學興味,那么花塍則承當了周氏兄弟的發蒙講授,后者異樣是值得追蹤關心的人物。比玉田年長一歲的椒生也被魯迅寫進《瑣記》:他協助過魯迅往南京肄業、卻否決魯迅接收新思潮,以固執保守的“本家的老輩”[22]的抽像被定格在魯迅文本中。三位叔祖,要么對魯迅的“開蒙”、瀏覽有過培養之功,要么對魯迅新學愛好停止了抹殺與鉗制、對魯迅接收新思潮起到反向推進感化,均與魯迅的生長經過的事況關系親密。

除了義房十二世的三位叔祖之外,周作人在“桑下叢談”又彌補了中房十二世的周錫嘉(1839—1890),他是周以均次子、“曾重建本族的家譜”[23],周作人年少曾見過他[24]。周以均的兩個兒子周錫祺、周錫嘉的生平簡況在《越城周氏支譜》中有記錄:

錫祺,字春農,號蘭侯,行二。會稽學附生。生道光丙戌四月十四日未時,卒咸豐甲寅七月初三日亥時……生子三:起鳳、叫鳳、鏗鳳……[25]

錫嘉,字揆初,號拙君,行十四。捐職翰林院侍詔,議敘同知銜,指分江蘇試用縣丞。生道光己亥十一月初旬日卯時,卒光緒庚寅十月十四時申時……生子三:寅恭、曾澤、超鳳……[26]

第三代是周錫祺的三個兒子起鳳、叫鳳、鏗鳳,分辨字念農、慰農、憶農;以及周錫嘉的三個兒子寅恭、曾澤、超鳳,分辨字笙孫(桂軒)、仲孫、贊孫,他們是周氏兄弟的叔伯輩。周氏兄弟的父親伯宜公與桂軒[27]、慰農[28]均頗為要好。值得一提的是,伯宜公與慰農都無為年夜殮之前的逝世者“穿衣服”的技巧:“他們兩人有一回曾為本家晚輩(大要是慰農的叔伯輩吧)穿衣服,將遇良才,非分特別顯得傑出,好些年間口碑留在三臺門里。”[29]魯迅不只繼續了伯宜公這一本事,曾為祖母蔣氏年夜斂之前“穿衣”,并把這一細節寫進了小說《孤單者》,成為魏連殳為祖母“穿衣”情節的本領[30]。

桂軒1893年便已往世[31]。與桂軒平輩、與周氏兄弟的生涯與文原形關的家族人物,還有鳳岐、鳳琯、鳳桐。鳳岐(叫山)是致禖的次子[32],與周氏兄弟先后往往南京書院肄業。鳳琯為玉田叔祖的次子,異樣被寫進魯迅文本,成為《瑣記》中“打旋子的阿祥”[33]。鳳桐是致祎的兒子,其軼事被剪裁進進《阿Q正傳》,成為阿Q向吳媽求愛的本領[34]。

第四代,即是周氏兄弟的族兄蘭星,本名周壽頤:他是周以均的曾孫、桂軒的兒子。蘭星與魯迅是三味書屋的同學[35],與魯迅關系不錯。當蘭星的愛情遭到“偽道學的晚輩”非議時,魯迅出于對這些人的“討厭”反倒對蘭星“特殊親熱招待”,停止過“無言的支援”[36]。尤其主要的是,《阿長與<山海經>》中提到的“那時最愛看”的《花鏡》,恰是蘭星“以二百錢價格”[37]賣給周氏兄弟的,時光年夜約為甲午年間,版本為“木版年夜本”的“翻刻”本[38]。

以玉田叔祖為出發點,周作人重溯了前后四代家族人物。從義房十一世開端,周以墉和他的幾個兒子:玉田、花塍、椒生;以及自中房十一世開端,周以均——周錫嘉——桂軒——蘭星,他們或對魯迅有過雜學發蒙、或供給冊本,好幾位人物均與魯迅學術興趣的培養有著淵源關系,一些人事被寫進了魯迅文本。玉田之父周以墉、族伯父周以均在處所文獻傳佈中的功勞、玉田外祖潘希淦在經史上的深摯成就等,使得玉田的書齋成為家族表裡幾代人學術積淀的縮影。周作人展敘了稀釋在《朝花夕拾》中玉田論述背后的史料,展示出周氏家族文脈的內涵圖景。

二、蠡城周氏:從“章句”到“諸書”

周氏家族中,考上舉人的不勝枚舉,考中秀才的則更為罕見。周以均、周以墉、周錫祺三人均獲得過舉人或秀才的科名。以“詩書為業”著稱的“蠡城周氏”又多選擇與本地有功名、有社會位置的人家結為姻親,家族文脈成為一種世代累積的、滲入在家族血脈與家庭氣氛中的遺傳基因。周以墉52歲逝世于承平天堂戰亂,但留下了七個兒子,子孫連綿包管了家族文脈成為可延長與復制的文明譜系。

以周以均為例,他是一位舉人,并且是“道光甲午科經魁”[39],但三次會試都沒有考中[40]。固然未能獲得進士科名,他卻“以經史有效之學傳授鄉里,士之矮壯踐者翕然奉為經師、人師。凡經傳授,先后掇科第以往”[41]。在其自訂“年譜”中,周以均提到了他在舉業教授方面的光輝成就:“同治六年丁卯(按:1867)六十四歲”,“與在院肄業諸人講究實學,自是同道者來游益眾。今年甲子丁卯鄉試,及門楊燮和、潘良駿、孫琥銘、沈百墉、鮑謙、胡太晟、侄福清同榜中試”[42]。1867年周以均有六論理學生加上族侄周福清(周氏兄弟祖父)同榜中舉,足以見出周以均學養深摯。他直接助力了一批及門門生與家族晚輩在舉業途徑上青雲直上。周福清后來考中進士并進翰林院,成為周氏家族中科名最高的人,延續并完成了族叔周以均的科舉幻想。

但是,自周氏兄弟的曾祖輩起,曾經醞釀著一股由經學向雜學演化的風氣:即在重視舉業的同時,也追蹤關心實學、重視博覽,對于經學以外的各類冊本均有瀏覽。這一變更的背后,與清代浙江省科舉登科率極低,優良士子屢試不中的客不雅情形有關。專心科舉的士子在盡力攻讀中博覽群籍,以對各體文章的兼習來到達對陳腔濫調章句的徹悟與掌握,是一種從舉業外部成長出來的由專到博的天然經過歷程。周以均宗子周錫祺即是這一變更的典範例證:

公少時已嶄然見頭角,至性過人,敦孝友、嗜學,旦夕手一經。燮三公深愛之。年十九,補博士門生員,有聲黌序。試于鄉,輒元薦,卒奇于遇,不獲售。人咸認為惜,而公殊自如也。語其姑婿馬株舫曰:不患有司之不明,患吾業之不精。下幃攻,苦學益力,于章句之外一切周秦兩漢六朝唐宋諸書靡不蒐習。每一操筆翰,動若飛,紙落如云。[43]

周錫祺博覽歷代“諸書”的瀏覽標的目的,卻又直接激發了對“章句”之外各體文章、各類學術資本的愛好。這在周氏家族外部并不鮮見:周以墉曾“潛心古學,工詩賦”[44];周以均的弟弟周以增“喜唸書,于經史百家無不畢覽,精岐黃,尤究心于形家三合五行之旨”[45]。以舉業為目的和動身點的雜覽使得雜學自己成為追蹤關心的對象。在一演化經過歷程中,以經師自命的周以均自己便表示出一種牴觸的立場。在他掌管編輯的《越城周氏支譜》與自訂年譜中,科名不雅念與由此建立的家族位置、成分是貫串一直的要害線索,他在年譜中只字未提本身在處所文獻的刊刻、傳佈中的任務,表白科舉才是其主業。但與此同時,他又表示出的超出時人的對“冊本”的別具“懂得”,以及在方志、方言、風俗等範疇的獨到目光,包含“以黜浮崇識為先”[46]的文章不雅念等,浮現出有別于傳統眼界的極新意向。暮年周以均盡意做官卻又“勤學不倦”[47],唸書成為其安身之道,其所讀之書早已衝破了陳腔濫調制藝的范圍。

清代浙江科舉途徑的狹小與艱巨,不只從舉業外部成長出學術方面的博覽偏向,并且催生出一種以實行為主導的人生選擇,紹興師爺的呈現即是極具代表性的地區文明景象。即使如周福清如許登上科舉巔峰的人物,也在留給子孫的《恒訓》中請求后代須有恒業,這一誇大務虛的家訓潛伏影響了周氏兄弟的人生選擇甚至文學面孔。

周氏家族的雜學偏向,重要表現在其史學不雅念與實行中。這從周以均介入縣志、家譜的編輯可以看出。他介入了清代紹興最后一部處所志《道光會稽縣志稿》的編輯,并為此“購訪遺書”[48],這在章嗣衡所撰《越城周氏宗譜序》中有記錄:

歲戊申(按:1848),郡守王私德寬蒞越,耳公名,聘修會稽縣志。殫心編輯,歷二載而書成。會遭粵寇之警,稿毀于兵火,郡士人至今惜之。[49]

周以均在方志編輯中的成就,被以為具有了史家“才、識、學三長”[50]。惋惜的是,這部縣志毀于承平天堂烽火,只保存了草稿,即明天的《道光會稽縣志稿》。周以均暮年又“手輯家乘”、努力于家譜編輯,《越城周氏支譜》被以為“其義例之詳審,考覆之精當,文辭之溫雅,為近時譜牒家所未有”[51]。縣志與家譜的編輯顯示出周以均的史學才幹。

周以均的史學實行背后,又展示出一種家族全體行動。作為《越城周氏支譜》最主要的編者,教學周以均并非編纂“家乘”的首倡者,其父周其琛(1787—1840)于“道光己亥庚子間”(1839—1840)提出了這一設法。自“同治丁卯”(1867)年開端,周以均與弟弟周以增(1811—1874)“復踵行之,積三年之久,粗成粗略”,將父親的愿看付諸實行。周以均往世后,他的次子周錫嘉“慨念祖先未成之志”[52]、“踵成先志,校付手平易近”[53],終極將家譜發行于世。而在周錫嘉“聿總其成”[54]、將周以均的遺稿付諸出書的經過歷程中,周氏家族多位成員承當了“補訪世錄”、“鈔錄底稿,編次世表”,“監印譜本、校訂遺誤” [55]的任務。從周其琛、周以均、周錫嘉到周起鳳、叫鳳、鏗鳳,有四代人介入了家譜編輯,《越城周氏支譜》浮現出史學實行在周氏家族外部的睜開。學界曾經指出“魯迅家族的家學淵源就以史學為重”[56],以周以均為代表的史學成就即是這一家學頭緒的詳細表現。

作為周氏家學的史學,并非是廣義的經史之學,而是歸入了各類史學資料的狹義史學,周以均的史學實行自己便浮現出光鮮的雜學面孔。1943年周作人曾談及彙集到兩種處所家族祭規:蕭山汪氏《大批祠祭規》(汪輝祖擬訂)與山陰平氏《濲祭值年祭簿》(平步青擬訂)。作為史學材料的祭規看似“死板單調”,周作人卻重視其風俗學的史料價值,指出“祭奠是風俗之一主要部門”。周作人由此回想了已經親見的周氏家族“七世致公祭祭規”,其訂立者恰是周以均,其“層次”、主旨與平步青所訂者類似。更特殊的是,無論汪輝祖、平步青親定的祭規,仍是“破天荒之書”《越諺》,均未記錄過“忌辰酒席單”,但周以均所訂祭規中卻包括此項。“忌辰酒席單”固然微細卻“年夜可備考”[57],它從“祭奠名物”的視角為風俗研討供給了物資文明史材料,表示出周以均從不起眼的資料中看到學術價值的史學目光。

周以均對專注于記錄方言、處所名物的雜著頗為推重,他曾因喜讀鄉賢著作茹三樵《越言釋》,將其“縮為巾箱本,重梓單行,俾越人易于家置一編”[58]。固然這一刻本“毀于承平天堂之亂”,但后出的“嘯園刻本”卻由周一齋“巾箱本”翻刻而來并得以傳播。周作人曾花了二十多年時光彙集了《越言釋》的“原刻年夜本”與“嘯園葛氏刻巾箱本” [59],并將它作為議論“越人著作”[60]時的開篇之書,可見周作人對這位曾祖輩家族人物的敬意。

三、周氏家族與浙東學術

周以均的史學進獻,集中表現在他對浙東學派集年夜成之作——章學誠《文史通義》“年夜梁版”的保留。周作人經由過程辨析李慈銘日誌與譚獻日誌的分歧說法,鉤沉出周以均與周福清找到《文史通義》“木版”,將其“送給浙江官書局,修補印行”[61]這一史實。在周作人的論述中,《文史通義》是由周以均與祖父周福清送到浙江官書局,得以刊刻并普遍傳播的。

譚獻對此卻有分歧講述。他指出,“《通義》寫本得讀于廈門年夜梁板刻,浙東兵后,獻渡漸江,訪得于會稽周氏祠堂,亦闕佚矣。出篋中舊本,補刻于杭州書局,印行廣州,有《伍氏叢書本》”[62]。在譚獻的論述中,周氏族人在承平天堂戰亂中、于家族祠堂中保留了《文史通義》“年夜梁版”,但已有“闕佚”;譚獻無機會看到這個版本,并“出篋中舊本”停止彌補,并將彌補后的“年夜梁版”拿到浙江官書局[63]、促進了《文史通義》的發行[64]。

二人說法存在差別。但是,《文史通義》“年夜梁板”無論是由周以均、周福清仍是譚獻拿到浙江官書局刊刻的,周以均在承平天堂戰亂中保留這一版刻的史實可以斷定。就連譚獻本身也說:“訪得《章氏遺書》、《文史通義》、《校讎通義》,版刻在周氏,同年介孚名福清之族人也。輾轉得之,不虛吾渡江一行”[65]。學界已據此睜開闡述,提出“《章氏遺書》的年夜梁本版刻就加入我的最愛于周福清的族叔周以均處”,“據出書史專家井長進師長教師的考核,在《文史通義》的傳本中,多是這個浙局補刻本”,這一版本“對《文史通義》的普遍傳佈起了很年夜的感化”[66]。

周以均對《文史通義》“年夜梁版”的保留之功,使他不只在《文史通義》版本史上,成為聯絡“年夜梁版”與“浙局補刻本”的主要人物;并且在清代思惟史上,成為了聯絡章學誠與譚獻的過渡環節。如譚獻所言,他可以或許讀到《章氏遺書》并將其“翻刻補完”,章學誠遺著得以“再行于世”[67],他與周福清的鄉試同年關系是其得以接觸到周以均所躲“年夜梁板”的要害原因。

周作人留意到了周氏家族與浙東學術的這一交集,據此提出了“魯迅與浙東學術”的學術史命題。1956年是魯迅去世二十周年,周作人在曾經出書《魯迅的故家》《魯迅的青年時期》的情形下,又寫了一組留念文章,并以為這組文章較之前作更得“方法”[68]。他為魯迅“思惟文章”之“深入鋒利”找尋“起源”時[69],貫串了對這一汗青淵源的頭緒梳理。

在談到“魯迅的文學涵養”時,周作人對清后期“浙東學派”與“浙西學派”最具代表性的人物做了一番點評,魯迅被歸入到這一頭緒中:既承接其影響,又成為“這一派的代表”,勾畫了一條魯迅與清代浙江學術之間繼續與背叛的總體線索。

周作人對于浙江學術史的年夜致歸納綜合是“浙西學派偏于文,浙東則偏于史”,“袁隨園與章實齋”、“譚復堂與李越縵”分辨被視作代表各自地區(浙西與浙東)的代表。周作人又將時段上推,把清初的毛西河、以及為毛西河特殊否決的南宋理學家朱熹也歸入浙東學術的源流中。周作人分辨為這六人加上注釋,可以視作一份極簡版的浙江學案:

袁隨園名枚,號子才,杭州人。乾隆時(十八世紀)以詩名。思惟比擬不受拘束,特殊關于兩性題目主意開放。

章實齋論理學誠,紹興人,乾隆時史學家,有學問而思惟較舊,否決袁隨園的主意,作文批駁,多極嚴刻。著有文史通義等書。

譚復堂名獻,杭州人,善詩文,生于清末,為章炳麟之師。

李越縵名慈銘,紹興人,生于清末,長于史學及詩文,喜漫罵人,作文批駁亦多嚴刻。著有詩文集及越縵堂日誌。

毛西河名奇齡,紹興蕭隱士,生于清初(十七世紀),學問極廣博,著有西河合集數百卷。講解經籍極有新意,最不喜朱熹的學說,多所進犯,其勇敢為不成及。[70]

朱晦庵名熹,福建人,通稱白文公,南宋時道學家,注解四書,宣揚舊禮教,最無力量。[71]

周作人對這段學術史頭緒的梳理,顯明遭到章學誠《浙東學術》一文的啟示。周作人在這條頭緒中歸入了朱熹,緣由是章學誠提出“浙東之學”出自“婺源”,對這一學派停止了泉源追溯[72]。值得留意的是,周作人從六位代表人物對魯迅的影響角度,提醒其各自特質:如思惟的新銳、批駁的嚴刻、進犯的勇敢、文風的鋒利等等。周作人是以成為最早提出“魯迅與浙東學術”這一課題并勾勒出詳細線索的論者[73]。他以為魯迅與上述人物之間存在著水平分歧、面向紛歧的聯繫關係:讀過他們的代表作,并且與其間幾位有著詳細交集。如拜譚獻的先生章太炎為師;祖父周福清與李慈銘在京中有來往;癸巳年(1893)之前李慈銘的從兄弟曾租住周家新臺門“年夜堂前以西兩年夜間”[74]等等。“魯迅”成為周作人在回溯“浙東學術”汗青頭緒時的古代視角。

而在羅列完上述年夜儒之后,周作人特殊提出祖父周福清對魯迅的直接影響[75],祖父常日言談中的“谿刻”[76]恰是言傳身教、讓魯迅直不雅懂得浙學名家群情之“嚴刻”[77]的日常情境。

介孚公對周氏兄弟的發蒙教導頗為器重。他在1889年9月5日寄給兒子周伯宜的家信中,附上了兩部《詩韻釋音》,令其分給“張、魁兩孫逐字認解,審音考義”。周福清以為“吾鄉知音韻者頗少,蒙師授讀,別字連篇”,這部指定的開蒙教材為周氏兄弟的“小學進門”[78]打下了文字學基本。后會議室出租來周氏兄弟成為章太炎門生,至五四時代在說話文字方面推進中國文學的變更,祖父昔時對文字學的器重可視作某種泉源[79]。

《詩韻釋音》的作者是周福清的“業師”陳晝卿,周作人在“桑下叢談”中曾憶及“兒時屢聞”祖父稱贊本身的教員。陳晝卿器重“家鄉文獻”,曾“別錄《三不朽圖目》《詩巢祀位》等文,為《越中不雅感錄》一卷”[80]。平易近初周作人曾購買并瀏覽《勤余文牘》等著作[81],并在“桑下叢談”中援用了他的《勤余詩存》[82]。由《詩韻釋音》為出發點,周作人對陳晝卿著作、收拾的鄉邦文獻連續追蹤關心,并對“越人文獻”決心搜求,可以看到祖父這一泉源所發生的潛伏而深遠的影響。

除了對文字學的誇大外,周福清在周氏兄弟國文教導中特殊提出“嘉獎讀小說”。這種“特殊”的“教導法”[83]使周氏兄弟取得了普通世家後輩很難擁有的“偶爾的榮幸”[84],直接引向其日后在小說範疇內的出色成績。盡管祖父教導理念的目標,是為了領導孫輩在經學上深刻用功,從小說進手不難使其發生“看書的愛好”[85]。但他看到了“專讀經籍陳腔濫調”能夠形成思惟上的“淤塞欠亨”,令孫輩不受拘束唸書以求靈通,卻不測展現出經籍之外的小說六合。周作人后來在回想本身“國文的經歷”時,反復誇大“我的國文都是從看小說來的”[86],便包括著對祖父教導思惟與瀏覽興趣這一影響泉源的追溯與確認[87]。

從1942年的“桑下叢談”至1951年的“百草園”雜記,周作人發掘出在章學誠、譚獻等開一代學風的碩學鴻儒與魯迅之間,存在著周以均、周福清等家族人物這一隱藏而主要的中心環節。后者的學術愛好與眼界、文風,搭建起魯迅與浙東學術之間的橋梁,使一時期的學術傳統詳細感化于下一位集年夜成者身上,連續發酵并產生量變。

周作人曾將魯迅的任務歸納綜合成“彙集編錄校勘研討”與“創作”兩年夜部門,前者又被細分作九個方面:如《會稽郡故書雜集》、謝承《后漢書》《古小說鉤沉》《小說舊聞鈔》《唐宋傳奇集》《中國小說史》《嵇康集》《嶺表錄異》、漢畫古刻。以浙東史學的特征來看,魯迅恰是以史學方式對其“雜覽”所觸及的各種冷僻範疇停止學術史建構。這些“原由亦往往很是長遠”的學術任務的佈景,是作為接收中介的家學頭緒。由早年對“線裝書與畫譜”[88]的喜好,到后來對未登年夜雅之堂的稗官別史、金石圖像所做的首創性任務,魯迅繼續并發揚了周氏家族中的史學路數,完成了另一種意義上的“衍家學而甲第”[89]。

作為不同凡響的寫作題旨,1942年“桑下叢談”的“回想錄”特征已為論者追蹤關心[90]。年夜約十年后,1951年周作人在《亦報》上開設“百草園”專欄,“桑下叢談”的一些篇章、段落亦被收錄其間。假如說“百草園”專欄是周作人借魯迅文章展展而來的“回想文”,無為《朝花夕拾》作箋注的意圖;那么“桑下叢談”則可視作周作人正式寫作“回想文”之前的“回想文”。周作人由考述典籍而教學場地梳理背后介入其事的校刊者,將《阿長與<山海經>》中玉田叔祖所賜與魯迅的“雜學”影響,擴大為以周以均、周福清等為代表的家族文脈的豐盛情況。周以均所從事的縣志、家譜編輯、刊刻《左腴》、縮印《越言釋》“巾箱本”等處所文獻收拾任務,尤其是在章學誠《文史通義》“年夜梁板”的保留與刊刻中所做的進獻,使其成為周氏家族“雜學”頭緒的代表人物。“史學”與“雜覽”并重的唸書興趣,使浙東學術的主要特征在家族文明外部積聚,成為後輩教導的潛伏佈景甚至開蒙標的目的,對周氏兄弟的雜學面孔發生了標的目的上的指引。“桑下叢談”所聚焦的家族文脈與處所學術這一視角,浮現了《朝花夕拾》未睜開的魯迅學術資本這一命題,為詳細展現魯迅與浙東學術的關系翻開了一扇窗口。

注釋:

[1]魯迅:《阿長與<山海經>》,《魯迅選集》第2卷,國民文學出書社2015年版,第253頁。

[2]同上,第256頁,注釋[5]。

[3]邢程:《實際照進往事:<朝花夕拾>中的“謠言”與“天然”》,《中國古代文學研討叢刊》2019年第1期。

[4] [美]克利福德·格爾茨著:《處所常識》,楊德睿譯,商務印書館2016年版,第vii頁。“thick desperation”多被譯作“深描”,筆者采取的是張廣達譯法“厚論述”。

[5]周作人:《處所與文藝》,鐘叔河編訂:《周作人散文選集》第3卷,廣西師范年夜學出書社2009年版,第101頁。

[6]周作人:《<左腴>周氏刻本》,《周作人散文選集》第8卷,第706頁。

[7]潘希淦:《左腴》(卷上),藝蘭書屋清道光28年(1848年)刻本,卷末。

[8]中華平易近國二十五年一月紹興縣修志委員會校刊:《道光會稽縣志稿》,卷十七“人物志·儒林”,第36頁。

[9]潘尚楫:《筠軒公像贊》,周以均纂 周錫嘉續纂:《越城周氏支譜》,寧壽堂清光緒3年(1877)木活字本(數集),1a—1b,中國國度藏書樓躲。

[10]周作人:《<左腴>周氏刻本》,《周作人散文選集》第8卷,第706頁。

[11]同上。

[12]周作人:《<越城周氏支譜>題記》,《周作人散文選集》第5卷,第756頁。

[13]《越城周氏支譜》,中國國度藏書樓躲。

[14]《清道房公允公派四支世錄》,《越城周氏支譜》(御集),1a—27a。

[15]同上,頁13b—14a。

[16]同上,頁11b—12b。

[17]魯迅:《瑣記》,《魯迅選集》第2卷,第256頁,注釋[37]指出周慶蕃的誕生年份為1845年,有誤。《清道房公允公派四支世錄》中慶蕃“生道光癸卯四月十九日”,即1843年,其為玉田叔祖的兄長,《越城周氏支譜》(御集),19b。

[18]同上,19a。

[19]同上,19b。

[20]同上,20a。

[21]周啟明:《魯迅的青年時期》,中國青年出書社1957年版,第13頁。

[22]魯迅:《瑣記》,《魯迅選集》第2卷,第306頁、第311頁注釋[37]。

[23]周遐壽:《魯迅的故家》,文明生涯出書社1956年版,第103頁。

[24]周作人:《<越言釋>》,《周作人散文選集》第8卷,第649頁。

[25]《清道房公允公派四支世錄》,《越城周氏支譜》(御集),21b。

[26]同上,22a—22b。

[27]周遐壽:《魯迅的故家》,第83頁。

[28]同上,第102頁。

[29]周遐壽:《魯迅的故家》,第64頁。

[30]同上,第62頁。

[31]《清道房公允公派四支世錄》,《越城周氏支譜》(御集),27a。

[32]同上,24b。

[33]魯迅:《瑣記》,《魯迅選集》第2卷,第302頁。

[34]周遐壽:《魯迅小說里的人物》,上海出書公司1954年版,第83頁。

[35]周遐壽:《魯迅的故家》,第53頁。

[36]同上,第104頁。

[37]同上,第103頁。

[38]同上,第70頁。

[39]《清道房公允公派四支世錄》,《越城周氏支譜》(御集),13b。

[40]章嗣衡:《越城周氏宗譜序》,《越城周氏支譜》(禮集),1b。

[41]同上,1b。

[42]澹噴鼻白叟手訂:《一齋公年譜》《越城周氏支譜》(數集),12b。

[43]潘遹:《春農公傳》,《越城周氏支譜》(數集),1a。

[44]程儀洛:《鴻卿公傳》,《越城周氏支譜》(數集),1a。

[45]馬傳煦:《方川公傳》,《越城周氏支譜》(數集),1a。

[46]澹噴鼻白叟手訂:《一齋公年譜》,《越城周氏支譜》(數集),15a。

[47]同上,15b。

[48]周作人:《<左腴>周氏刻本》,《周作人散文選集》第8卷,第706頁。

[49]章嗣衡:《越城周氏宗譜序》,《越城周氏支譜》(禮集),2a。

[50]同上,1a。

[51]同上,2b。

[52]周國柱、周慶覃:《自序》,《越城周氏支譜》(禮集),1b。

[53]章嗣衡:《越城周氏宗譜序》,《越城周氏支譜》(禮集),2a。

[54]周國柱、周慶覃:《自序》,《越城周氏支譜》(禮集),2a。

[55]同上,1b—2a。

[56]陳方競:《魯迅與浙東經史文明》,《中國古代文學研討叢刊》1993年第2期。

[57]周作人:《兩種祭規》,《周作人散文選集》第9卷,第104頁。

[58]周作人:《花鏡》,《周作人散文選集》第6卷,第261頁。

[59]周作人:《<越言釋>》,《周作人散文選集》第8卷,第649頁。

[60]周作人:《<桑下叢談>短序》,《周作人散文選集》第8卷,第730頁。

[61]周遐壽:《魯迅的故家》,第103頁。

[62]譚獻:《章師長教師祖傳》,《譚獻集》(上冊),浙江古籍出書社2012年版,第237—238頁。

[63]孫次船:《章實齋著作傳播譜》,《說文月刊》1940年第三卷第二、三期合刊,第101頁。

[64]譚獻在日誌中也有類似說法:“《章氏遺書》板至,殘佚五十四葉。取予躲本,上木翻刻補完。此書終以予故,得再行于世矣(《粵雅堂叢書》有之)”,譚獻著 范旭侖、牟曉朋收拾:《復堂日誌》,河北教導出書社2001年版,第58頁。

[65]譚獻:《復堂日誌》,第57頁。

[66]王標:《譚獻與章學誠》,《杭州師范年夜學學報》(社會迷信版)2009年第1期。

[67]譚獻:《復堂日誌》,第58頁。

[68]周啟明:《魯迅的青年時期》,第5頁。

[69]同上,第58頁。

[70]同上。

[71]同上,第59頁。

[72]章學誠著 倉修良編注:《文史通義》,商務印書館2017年版,第121頁。

[73]陳方競:《對魯迅與章學誠聯絡接觸及其“五四”意義的再熟悉》,《社會迷信陣線》2001年第3期。

[74]周遐壽:《魯迅的故家》,第35頁。

[75]周啟明:《魯迅的青年時期》,第59頁。

[76]同上。

[77]同上,第58頁,注釋2,4。

[78]轉引自姚錫佩:《<詩韻釋音>和魯迅的家學——兼考周介孚的兩次訓示》,《學術月刊》1981年第7期。

[79]直至1915年周作人仍在重讀《詩韻釋音》(周作人1915年4月11日日誌,魯迅博物館躲《周作人日誌》(影印本)(上冊),年夜象出書社1996年版,第553頁),在作為五四預備期的平易近初鄉居時期,祖父昔時指定的開蒙讀物,依然是周作人的語文資本。

[80]周作人:《<三不朽圖贊>》,《周作人散文選集》第1卷,第401頁。

[81]周作人1913年11月27日、1914年1月28日、1915年4月6日、7月27日日誌,《周作人日誌》(上冊),第474、486、551、571頁。

[82]周作人:《踏槳船》,《周作人散文選集》第8卷,第665頁。

[83]周作人:《兒童的書》,《周作人散文選集》第3卷,第76頁。

[84瑜伽教室]同上。

[85]周作人:《<西游記>》,《選集》第10卷,第826頁。

[86]周作人:《我學國文的經歷》,《周作人散文選集》第4卷,第770頁。又如《小說與唸書》、《小說的回想》,《周作人散文選集》第9卷,第191、488頁)。

[87]周作人:《<鏡花緣>》,《周作人散文選集》第3卷,第51頁。至1960年月寫作《知堂回憶錄》時,周作人依然說起祖父所賜與的小說教導,《知堂回憶錄》,三育圖書文具公司1980年版,第109頁。

[88]知堂:《關于魯迅》,《宇宙風》1936年第二十九期。

[89]潘尚楫:《筠軒公像贊》,《越城周氏支譜》(數集),3a。

[90]止庵:《關于<書房一角>》,周作人:《書房一角》,河北教導出書社2002年版,第3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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